年轻律师拥抱法律科技，纷纷加入初创企业寻求未来机遇

今年春季，劳拉·图尔梅（Laura Toulme）做出了一个让昔日诉讼团队同事大跌眼镜的决定。她离开了一条清晰的职业道路，放弃了赫克·芬克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加入了一个由OpenAI创业基金支持的人工智能法律科技初创企业哈维（Harvey），成为一名应用研究员。她的日常工作是将法律工作流程转化为机器可以理解的算法。“这感觉就像我必须抓住的机会，否则就会错过火车，”图尔梅回忆说，那次与公司早期员工的热情对话，让她确信法律行业的未来已经到来。 她并非个例。美国律师协会本月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2024届法学院毕业生中有超过6%选择加入商业和工业雇主，而非传统的律师事务所。虽然大多数毕业生（54%）仍然进入了律师事务所，但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在初创企业中利用他们的法学博士学位（JD），构建下一代法律软件。受益于这一趋势，像哈维、勒戈拉（Legora）和尤迪亚（Eudia）这样的法律科技初创公司正在快速扩张，获得了大量资金的支持。根据PitchBook的数据，去年，法律科技领域的融资额超过了20亿美元，为法学生和初级律师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他们可以通过股票期权换取传统计费小时之外的成长空间和行业影响。 作为14岁时就确定自己未来要成为律师的乔纳森·梅尔克（Jonathan Melke）在法学院毕业后加入了全球知名律师事务所霍根洛韦尔斯（Hogan Lovells）。在为技术和消费电子品牌提供欧洲监管咨询的过程中，他接触到了勒戈拉，一家源于瑞典的初创企业，专注于通过自动化技术简化合同审查、尽职调查和法律研究。梅尔克在LinkedIn上联系了勒戈拉的创始人马克斯·尤斯特兰德（Max Junestrand），后者热情邀请他共商合作事宜。尤斯特兰德介绍了公司的使命：通过AI减轻繁琐的工作，让律师能够专注于更深层次的战略思考。这趟电话交谈后，梅尔克申请并加入了勒戈拉的增长团队。“我希望参与到未来的建设中，而不是看着它从我身边流逝，”他说。 过去，年轻律师通常会避免参与技术职位，因为他们担心这会影响他们重新回到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机会。然而，法律科技领域的发展如今改变了这一观点。三度创办法律科技公司的奥马尔·哈罗恩（Omar Haroun）表示，随着资本涌入和技术应用的加速，招聘律师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容易。“之前，投身技术领域被视为对职业生涯不利的举动，而现在它正开始成为一种促进职业发展的途径，”他说。长期以来被视为落后的律师事务所和律师们已经开始采用人工智能技术，提供更高效、成本更低的服务。这导致了大量的初创公司涌现，它们将大型语言模型封装为应用程序，辅助法律工作。风险投资家安娜·巴伯（Anna Barber）认为，法律工作的特点特别适合AI的应用，“非常逻辑化、规则导向，最佳答案可以通过查阅文件、事实和先例来得出。” 对于一些年轻的律师来说，这种自动化威胁并未使他们寻求传统大所的安全，而是促使他们加入初创公司，成为编写代码的一份子。以哈维和尤迪亚为例，法学生占据了这些公司超过20%的员工比例。霍夫斯特拉大学法学院专攻法律学位偏好的职业顾问佩吉·加特里（Peggy Gatrée）认为，许多年轻人对传统法律实务中的计费小时定额和繁重的工作负荷感到失望。再加上晋升合伙人的周期越来越长，使得更多年轻人选择另辟蹊径。 虽然法律科技初创公司提供了灵活的工作时间、有意义的职业目标和上升的空间，但在薪酬方面仍然难以匹敌大型律所。大型律所提供的高薪通常用来抵偿昂贵的法学院学费，起薪高达22.5万美元，并且随着经验的积累大幅增长。然而，像图尔梅所在的哈维这样估值接近5亿美元的初创公司，也无法完全匹配她在律师事务所的收入。因此，股权成为了招聘的关键工具。初创公司的员工通过股票期权，在公司估值增加时获取潜在收益。如果某家公司最终成功上市，早期员工可能会实现财务上的飞跃。尽管如此，只有极少数由风投支持的公司能够达到公开上市的目标，而实现这一目标通常需要十多年的奋斗。 尽管存在风险，但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激发了年轻律师的兴趣。对于厌倦了计费小时定额和希望尝试新事物的律师来说，为法律实践的未来出一份力的机会，正在逐渐抵消传统办公室的职业安全感。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图尔梅及其同龄人都可以自豪地声称自己努力去创造了一些新的东西，而不只是在旁观时代的变迁。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法律科技的迅猛发展不仅反映了AI技术在法律行业的潜力，也彰显了年轻法律人才对于创新和挑战的渴望。随着法律行业的不断变革，未来可能会有更多的年轻律师选择这条路，推动整个行业的进步。初创公司如哈维和勒戈拉背后的资金支持和战略规划，预示着这一领域将持续保持高度关注和发展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