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勤展望2025：人工智能五大发展趋势与挑战

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清华大学讲席教授、智能产业研究院（AIR）院长张亚勤在“太湖对话·AI for Science”论坛上发表题为《人工智能发展的一些观点》的演讲，分享了对未来5-10年人工智能发展趋势的看法。他认为，AI的发展即将进入一个全新阶段，其核心重点将从技术突破转向产业融合与治理并进。 张亚勤认为，未来的AI将逐步从单纯的内容生成转变为具备目标导向性、自主决策和环境互动能力的智能体。这种智能体不仅能够理解复杂任务，还能进行规划和执行。智能体的关键能力指标正以每7个月翻倍的速度提升，任务准确度已突破50%的重要关口。这将推动多个行业实现从“工具”到“智能伙伴”的质变，涵盖消费电子、企业服务、医疗健康、生物制药等领域，甚至可能导致智能汽车等高端产品的革新。 规模定律演变与成本革命 规模定律是AI技术发展的重要推手，但其影响正由预训练阶段向推理阶段转移。预训练规模的边际效益开始减弱，而推理规模定律则成为新的发展方向。多模态技术不断深化，AI模型已经能够同时处理语言、视觉和动作任务。更重要的是，推理成本的大幅下降与智能体能力的飞速提升形成了“成本降、能力升”的剪刀差效应，极大地推动了AI向实用化、规模化的转变。 物理与生物智能的融合突破 AI的应用正在超越数字世界，进入物理和生命科学领域。大型语言模型（LLM）正在进化为能够理解视觉信息、处理自然语言并操控物理行动的视觉-语言-行动模型（VLA），为具身智能奠定了基础。在无人驾驶领域，预计到2030年，10%以上的新车将具备L4+级别的无人驾驶能力。具身智能的创新速度也在加快，机器人技术与AI的融合有望在2035年左右实现接近人类水平的操作与环境适应能力，广泛应用于制造业、服务业和家庭场景。此外，AI在精准医疗和创新药物研发等方面将带来革命性的变化。 AI风险攀升与治理挑战 随着AI能力的提升，相应的潜在风险也在增加。张亚勤特别强调了化学、生物、放射性和核领域的恶意使用风险，这些风险已经从过去的“低”级别上升到“中”级别。智能体的普及将使风险倍增，其不可预测的行为可能导致连锁反应和系统性风险，尤其是在科学研究和关键基础设施中应用时。当前全球治理机制和技术手段仍显不足，国际合作也面临地缘政治的阻碍，构建有效的AI治理体系迫在眉睫。 产业格局重塑与中国路径 全球AI产业格局正在重新洗牌，预计到2026年，少数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巨头将主导市场。中国有可能在其中占据3-4席，成为AI版图中的重要一极。中国AI企业将坚持高效能、新架构的发展路径，突破现有技术瓶颈，实现低成本、高性能的目标。垂直行业的深度应用将是关键，开源与闭源生态的共生也将推动整个产业的繁荣，预计形成80%开源、20%闭源的生态格局。 人工智能的发展是一场深刻的范式转变，将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社会变革。在享受技术红利的同时，必须高度关注伴随的风险和挑战，加强全球协作，推动创新治理机制的建立。对于中国企业来说，坚定走高效能、新架构、低价格的技术路线，深耕垂直应用场景，积极参与国际竞合，是抓住机遇、塑造未来AI格局的必由之路。